陈丹青与袁运生同期高调去美国,都定居在纽约,同样开始辉煌随后落寞,同期被聘回国任博士生导师。陈丹青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,即现在的清华大学美术学院。但他与袁运生在美国落寞之后的定位和回国之后的作为,却截然不同。在袁运生画展之后不久,陈丹青也到洛杉矶举办过一次画展。他避开了华人社会和中国画家,没有知会任何中文媒体。极个别画友听说了,再小范围通知。我去看了,在加州理工学院,极其冷清,一个下午,就我一个真正的观众。偶尔进来一两个学生,胡乱扫一眼,就匆匆离开了。
陈丹青《西藏组画》
陈丹青展出的是他在美国的新作《吻》系列。表现北京那场风潮,存者吻逝者,酱油调子,像做旧的照片。老实说,画得很不好,完全不见了《西藏组画》和《泪水洒满丰收田》的阳刚之气和艺术感染,“油画”本身也语焉不详。与袁运生同样“器官移植”不成功,陈丹青希望用所在国的价值取向和意识形态,消除主流艺术躯体的“排异性”,未能如愿。
《泪水洒满丰收田》 布面油画 150×200cm 1976年
陈丹青与华人社会和中国画家刻意切割,他的洛杉矶画展,却是一个广州美术学院毕业的中国同行帮他安排的。陈丹青的影响力,仅限于中国人。
回国之后,陈丹青以美国为蓝本,高调辞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导,以老愤青的姿态谈古论今,指点江山,活跃于讲台和屏幕。从画册里的作品看,陈丹青没有再画美国时的丑华题材,而是专注于模特儿写生,直接表现“人”。
陈丹青作品
但我在他刻意摆设的青春男女身上,只见人物未见“人”,看不到“中国”也看不到他“自己”,而且画得奶油味十足。与他的“初潮”《西藏组画》和《泪水洒满丰收田》的混沌磅礴已不能并论,就是与美国时的《吻》系列相比,也越见苍白羸弱。陈丹青在美国十几年,江河日下,境况惨淡。回到中国,在辞去清华美院博导之后,国家画院为他无偿提供工作室和模特儿,他的条件比之美国天壤之别,但他在艺术上,却未能有正比的建树。
陈丹青《西藏组画》
丁绍光说:“陈丹青在美国的情形我们都了解,吃老婆的软饭,找不到北。”他瞟了一眼袁运生,赶快修正,“当然,这不丢人。问题是,他回到中国享尽名利,让我瞧不起。”我说:“他在洛杉矶的画展我去看过,门可罗雀。自己悄然无声地挂上去,再悄然无声地取下来。自己花钱运过来,再自己花钱运回去。”丁绍光说:“陈丹青以《西藏组画》一举成名。他们说,陈丹青的初潮就是高潮,此后便阳痿不举了。”